【说乐说】暗度陈仓
答应 @程子呀. 的生贺，迟了这么久很抱歉，三次元实在太忙了。
小朋友，祝一切顺利，最终获得你想要的。
别较真，别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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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乐是十八中校霸，远近闻名。
林说倒是没什么名气，但因为有一个市三好学生弟弟林东阳，也算是沾了点光。
看上去，这两人除了同校以外没有任何交集。
但其实啊，他们俩，有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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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旧，打从米乐和林说还穿着开裆裤满小区乱撒野的时候就开始了。
那时候林说的屁股后头还天天跟着林东阳这个小尾巴，为了能够甩掉林东阳单独行动，林说故意带着弟弟在小区花园里绕来绕去，突然加速向前跑，一个转弯灵巧地躲进了石子路边的花坛后面。
林东阳四处张望了一会，都没有看见哥哥的身影，不明白哥哥为什么总是要甩开自己，多次积攒的委屈一起涌上心头，撇了撇嘴，难过地蹲在地上，把脸埋进手臂里哭了起来。
孩子王米乐这时候带着一群小跟班浩浩荡荡地经过了，注意到了蹲在那里的林东阳，原意是想过去关心一下的，但是没有考虑到他们这一群人突然把一个素不相识的小朋友围起来，还一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画面有多么容易让人误会。
“哎哎哎，你怎么了？”米乐试图和林东阳对话，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性急的他打算直接把林东阳从地上拽起来。
手刚刚碰到林东阳的肩膀，还没来得及用力，就被一股极大的力量一把推开了，连着倒退了好几步才站稳了身形。
“别碰我弟弟！”
面前的男孩生着一副弯弯的狐狸眼，此时却怒目圆瞪，因为刚刚快速奔跑的原因还喘着粗气，坚定地护在还挂着鼻涕哭得一抽一抽的弟弟身前。
林东阳听见哥哥的声音，连忙抬头，怯生生地站起来，紧紧抓着哥哥的手腕，生怕他再次扔下自己，林说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弟弟的手，安抚情绪，继续狠狠地瞪着米乐。
米乐哪里受过这种委屈，二话不说就扑上去和林说扭打在了一起，其他孩子一时也不知作何反应，过了好一会才上去把两人拉开。
小孩子打架哪里有什么技巧，两个人你一拳、我一脚的，最后谁也没占便宜，挂着彩各回各家。
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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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缘分这种东西，还真是有意思。
你越不想看见一个人的时候，他越会阴魂不散地出现在你的生活里。
小学第一天报道，米乐在班里看见林说的时候，才真正了解到什么叫冤家路窄。
林说也很快就发现了米乐的存在，愣了两秒后翻了一个看不见眼黑的白眼，从米乐身边撞了过去。
米乐刚想拽住林说，老师就进来了，只好作罢，愤怒地看着林说的背影。
老师让大家先随便找个位置坐下，米乐和林说分别选择坐在了教室对角线的两端。
点完名确认好人数后，老师开始给孩子们安排座位，米乐和林说都各自在内心祈祷着，一定要离对方远一点。
墨菲定律就在这个时候灵验了。
米乐和林说，成为了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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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线：一般用于男女同桌划分的界线，越过将视为越界，会遭到另一方的惩罚。
米乐和林说同桌的第一天，就画上了这条线，开始了战争。
小男孩喜欢挑衅，米乐总是会故意在写字的时候把手臂往林说那边推，将林说的空间挤得很小，林说被挤急了就拿起铅笔尖扎在米乐越线的手臂上，米乐痛得一激灵，缩了回去，刚要发作，就被老师抽起来回答问题。
一心和林说作对的他，怎么可能知道老师在说什么，窘迫地站在那里，被逼无奈地看向林说想要寻求帮助，发现林说正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用嘴型说着:“求我啊。”
求你？做梦！
米乐倔强地把头一扭，对着老师说:“我不会。”
老师皱起眉头，让米乐下课去她办公室一趟，米乐坐下后看着林说满脸的笑意，恨得牙痒痒。
被老师苦口婆心地教导了近一个小时的米乐从办公室逃离后，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我米乐和林说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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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就在两个人打打闹闹的日子中过去了，可让米乐万万没想到的是，在初中的校门口，他又遇见了原以为小学毕业后就再也不会见到的林说。
年少无知的他，还不能理解小学和初中有对口这一说，他们这一届小学的同学，除了个别去到了其他学校，大部分都进入了同一所初中。
班级是按照入学考试成绩分的，米乐和林说两个人半斤八两，不出意外地又在同一个班，不过这次不是同桌了，成了前后桌。
照理说应该是很开心的一件事，但米乐看着前面的林说和新同桌说说笑笑，就气不打一出来。
他对自己怎么就不能这么温柔呢？
觉得自己被针对的米乐越想越生气，终于没忍住用手指戳了戳林说的背，“你能不能前面去点，我没地方了！”
林说没回头，把椅子又往后腾了腾。
嘿，我这暴脾气！
米乐把桌子使劲往前推，两个人较上了劲，桌椅在地面上摩擦，发出很大的声响，吸引了老师的注意。
结果就是两个人一起去外面罚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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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我和你在一起就没好事！”
“你以为我乐意在这陪你罚站吗？”
“那你椅子往前点不就没事了！”
“凭什么要我往前，你不能让后面的人往后吗？”
“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是谁不讲道理？！”
……
“我让你两罚站还是聊天呢？！”教室里传来了老师的怒吼，米乐和林说只能立马禁言，乖乖罚站，中间隔了三个人的距离。
我初中一定要好好读书，考上比这家伙好的高中！
两个人都是这么想的。
*
在高中开学典礼上再一次看见对方的时候，两个人都感到不可思议。
这到底是什么孽缘啊？！
但这一次，两个人终于不同班了，于是两个人都默契地选择装作不认识对方。
米乐在十八中混得风生水起，成功当选校霸。
林说也很快交到了新朋友，他的现任前桌——向横。
两个人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这也算摆脱对方了吧。
但不知道为什么，身边突然少了个和自己作对的人，还真有点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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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乐和林说就这么相安无事地过了一年，没有任何交集。
直到林说听说有人盯上了自己弟弟，害怕弟弟受到伤害，单枪匹马地去找了猴子谈判，最终被猴子打伤，还被拖到校门口示众。
米乐当时正坐在天台喝着可乐吹风，看见校门口有骚动，就让小弟去看看怎么回事。
“乐哥不好了，有人在我们校门口打我们学校的人，被打的那个好像是叫什么林…林说？已经躺在地上快不行了！”
“什么？！”
米乐把还没喝完的可乐一下摔在地上，三步并作两步地往校门口跑，心扑通扑通地跳，就和小时候他发现宠物狗走丢后的感觉一样，害怕失去的心慌。
他没有想过，一个冤家甚至可以说是敌人的人在他心里会有这么重的份量，把要装作不认识的想法完全抛之脑后。
去他妈的不认识，还有人能比我更熟悉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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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米乐赶到的时候，林说已经被向横救下了，看着林说被向横搀扶着一瘸一拐远去的背影，他埋怨自己为什么跑得这么慢。
堂堂校霸不能保护自己学校的学生算什么本事？
他这样告诉自己，然后当天就带人去找了猴子。
第二天，猴子被十八中校霸米乐打进医院的消息热度盖过了林说在校门口被暴打的新闻。
米乐理所当然地吃了处分，但他不在意，他觉得值得。
他从小到大说着要打的人，他还没动过一根手指头，其他人怎么有资格动。
“乐哥，你这次下手怎么这么狠，以前不都是点到为止吗？你认识那个林说？”
“不认识。”
“那老大你是喜欢他吗？生这么大气。”
“开玩笑，我米乐就算渴死、饿死、从十八中楼顶也跳下去，也不可能喜欢上他林说！”
*
猴子的事就算告一段落了，毕竟都住院了也没精力去折腾林家兄弟。
林说的生活恢复平静，每天上上课打打球。
米乐也继续他的校霸生活，欺负欺负长得好看的小同学，他最近的目标是向横的弟弟——向南。
米乐又一次把向南堵在厕所，准备聊聊天的时候，校篮球队队长吴措进来了，还非要插手救向南，米乐刚想让他少多管闲事，就看见林说和林东阳紧随其后进来了。
林说抬眼看了眼米乐和他的两个小弟，“3V3？”
两个小弟正准备上前一步，却被米乐抬手拦下，不解地看向米乐。
米乐没有多做解释，整了整衣领，“走。”
两个小弟不明所以地跟出去，到了天台，才敢开口追问:“乐哥，你怕吴措吗？”
被米乐瞪了一眼，闭了嘴。
我他妈怕的哪里是吴措，我怕的是林说！
不对，不是怕，是烦。
烦他个忘恩负义的，为了帮他报仇被学校处分，被猴子用铁棍打到的手臂到现在淤青都没散，他竟然见到我就要跟我3V3！
他怎么这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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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厕所一遇后，他们两又陷入了怪圈，总是能在各种场合碰到，但对视一眼后仍然装作不认识。
林说其实好几次都想开口道谢，但是两个人针锋相对这么多年，要他主动示好实在太难了，等到合适的时机再说吧。
而米乐则发现自己开始越来越关注林说的动态，每节下课都要“不经意地”路过林说教室门口，看一眼他在干什么，一旦被发现就拽拽地快步离开。
食堂吃饭也要坐在林说方圆十里之内，观察他喜欢吃什么菜。
林说打个篮球，也能看见米乐带着小弟混在三三两两的女生里，绕着操场聊天。
搞得向横都忍不住问林说:“你是不是得罪米乐了？”
林说瞥了一眼刚从门口经过的米乐，笑笑说:“没有，我和他没什么关系。”
*
意外总是发生地很突然，已经第三节下课了，林说还没有在教室门口看见米乐的身影，他眼皮突突地跳，有些不好的预感。
终于忍不住拉着向横陪他去米乐的班级看看，还是没有米乐的身影，慌张的他随手抓住一个同学询问情况。
“米乐昨天放学的时候被猴子带人堵了，现在在医院呢，好像脑震荡了……”
果然出事了。
林说听完掉头就往校外跑，不顾保安的阻拦，冲了出去，向横怕他冲动做错事连忙追了出去。
但其实向横无法理解林说的行为，不是说没什么关系吗？那你急什么？
*
林说气喘吁吁地赶到医院，在询问护士台后，顺利找到了米乐的病房。
他冲进去的时候，米乐正在吃午饭，头上缠着一圈纱布，还渗着血迹，被突如其来的林说吓到差点噎住，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你怎么来了？谁告诉你的？”
“谁让你逞英雄的？！我让你帮我报仇了吗？！”
“你少自恋！我烦你还来不及，干嘛帮你报仇？我自己看他不爽不行吗？”
“你没本事保护好自己就不要逞强做什么校霸！”
“我没本事保护好自己，你就有了？”
“我有没有都不用你管，反正我们也没什么关系。”
“那我被打死也不用你操心。”
“好。”
林说摔门离开了米乐的病房，发出砰的一声响，一路追着过来的向横只能认命地又跟着林说离开，留下米乐一个人在病床上懊悔。
怎么和他就不能好好说话呢。
明明看到他为了自己从学校跑出来，是很开心的。
明明没有这么讨厌他。
明明是很喜欢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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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乐一下午都躺在病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他想他这辈子和林说大概也就这样了，按照林说对他的厌恶程度，两个人很有可能老死不相往来。
他当初就不应该立那个FLAG。
可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呀？
从小到大，他从来都没想过要真的伤害林说，他只是习惯了和林说作对。
他现在想改变这种习惯，但却不是他一个人努力就有用的。
毕竟从讨厌到喜欢，不是这么容易转变的。
下次，下次一定要和林说好好说话。
*
正当米乐一个人胡思乱想的时候，病房门又被推开了，林说拎着保温盒走了进来，“咚”地一声放在床边的桌子上。
“不是说了不用你操心吗？”
妈呀，我怎么控制不住我这张嘴。
“少废话，快吃。”
“不吃。”
林说看了米乐几秒，然后自顾自地把米乐病床上的桌板放了下来，把保温盒打开，把菜一个个摆放好，把筷子塞进米乐的手里。
米乐放下了筷子，“说了不用你管。”
说完米乐就后悔了，看着林说冷下来的脸色，米乐巴不得把自己嘴缝上，刚还想着一定要好好说话，怎么看见林说就管不住自己的嘴。
林说深呼吸了几次，根据米乐从小到大的经验，这是他要放大招的前兆，后面接的话往往都能怼得米乐说不出话。
“你就是这么对待喜欢的人的？”
这次也不例外。
“谁……谁喜欢你了？！”
“不喜欢我一天路过我们班门口八百次？”
“怎么，路你家开的我不能走？”
“那食堂吃饭老坐我附近？”
“我爱坐哪坐哪！”
“噢，那在我打篮球的时候像小女生一样逛操场聊天也是你的个人爱好了？”
“对啊，不可以吗？”
林说停顿了几秒。
“米乐，你有胆子因为我找猴子打架，为什么没勇气承认你喜欢我？”
“……”
林说搬了把椅子，坐在米乐床边，双手抱臂，调笑地看着米乐。
“是因为不想从十八中楼顶跳下去吗？”
“你怎么会知道？！”
“鬼知道你们这些中二少年为什么都喜欢在厕所开会，我正好在上厕所就听到了啊。”
米乐捏紧了拳头，想着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是，我是喜欢你，我就是他妈没出息喜欢上了你这个从小到大都不让我好过的人！满意了吧？满意了就回家偷着嘲笑我吧，还有这些菜，你都带走，我不稀罕！”
米乐情绪激动地开始收拾桌上的菜，林说伸出手按住了他的手，搂着他的肩膀，想让他冷静一些。
等米乐放弃反抗了，才继续说话。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一定会嘲笑你而不是陪你一起从十八中楼顶跳下去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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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中没有校霸了。
米乐出院后宣布金盆洗手，不再参与任何暴力行为，解散了手下的小弟，并告诉他们好好读书才是正道，小弟们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觉得自己老大应该是真的伤到了脑子，他们还是另谋出路吧。
而且他们惊讶地发现，米乐和林说两个一直对外宣称完全不认识的人，开始同进同出。
别说向横了，林说连亲弟弟都不管了，每天一得空就和米乐一起去天台吹风。
但是放心吧，他们不会从楼顶跳下来的。
这么好的日子，怎么舍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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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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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
很多年以后，米乐和林说有了自己的家，闲暇时光，就会一起瘫在沙发上，林说躺在米乐的腿上，肚子上蜷缩着一只灰色的暹罗猫，林说有一下没一下地给猫咪顺着毛，开始回忆他们的青春故事。
“你那次送来的饭菜怎么都是我爱吃的？”
“怎么？就许你观察我，我不能关注你？”
“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大概是我不再用笔尖而是改用平滑的一头扎你的时候吧。”
……
阳光不会生锈，明日仍是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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